黄粱日记
多梦。之前晚上总醒来几次,最近一闭眼就是沉重冗长的梦。梦到家乡的河岸,河道里的垃圾,上学途中通往火车站的窄巷,永远走不到站台。
但梦里的人是新的,都是近年的朋友。
恐惧是一种可以在梦里独立存在的情绪,不依托于任何事物任何情景。有时我会只梦到纯粹的,巨大的恐惧,然后惊醒,只剩下模糊艰涩的记忆。
梦到会说话的猫,轻快地跑来,但不敢靠我太近,保持着微妙的距离。我蹲下来看着它,它就看向远处。我翻出口袋,说:“我没什么能给你。”它说:“那有什么关系?”
有时一周只做一个梦,梦里残垣断壁,荒草丛生。天气很好,每个人都低着头,路过破旧的矮房,潮湿的木桥。没有声音。
在所有斑驳陆离的梦里我记得一个人,很熟悉,但还没出现在我生活里。
昨晚醒时下着大雨,是那种颗粒饱满的,清爽的雨。雨滴砸在防护网上,盖过杏花落进泥土里的声音。
睁开眼风正吹过窗台,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,被子在地上。
恍惚间我以为这么多年都是十九岁的一场梦。